暴走日記

解決完養子周平之事後，回到屯所的近藤才發現：
「咦?阿歲還沒回來嗎?」

哇啊……該不會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了吧。
阿歲那傢伙也已經很久沒能像這樣，
放下平日身份，坦率、快樂地與原試衛館成員以外的人喝酒談天。
可以解開和永倉之間的隔閡，
對於必須一直戴著嚴酷面具的他而言也是種安慰吧…………短暫的推想後，就像土方對齋藤有著莫名的信□般，
當近藤看到倚在廊柱為木雕做最後完工的齋藤時，也是不假思索地說出請託：
「齋藤，麻煩你到左之助家接土方回來好嗎?」
目光交接，「好。」
一貫平板的語調點頭答應。


◇ ◆ ◇


來到原田家後才發現，原來這對新婚夫婦正在煩惱。
因為平常有著鬼之副長稱號的男人，現在竟然毫無防備地在地板上睡著。
永倉則是更早就陣亡了，並且很豪爽地決定要在原田家暫住一夜。
現正在裡頭的房間鼾聲大作。

但是對象換成副長的話，是要大膽叫醒他呢，還是要擅自移動他?
不論怎樣做似乎都不太好……………
所以當齋藤出現，煩惱的工作終於能換人接手了。

「嗯……」摸著下巴的短髭，齋藤開始思考這預料以外的情形。
既然永倉不一起離開，負責帶土方回去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。
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叫醒他，頂多在路上攙扶一下就能順利走回屯所。
可是……………齋藤看向問題來源。

睡著時令人意外的純真表情，輕放於上的手掌隨著胸口沉穩安詳地起伏。
能夠多看一點這種難得的模樣，不是還挺有趣的嗎........？

做好決定的齋藤嘴角微微一勾，走到土方旁轉身屈膝，
將對方的手臂拉往自己肩上，重量也自然地落向背部。
接著再起身調整好姿勢，騰出雙手扶住背上之人的腳部，動作就完成了。

「我走了。」齋藤回頭簡短告辭，
原田夫婦則是熱情地揮手道別：「慢走喔∼∼∼」
竟然敢和那位鬼之副長這樣親近，齋藤果然是深不可測啊…………
原田對離去背影露出佩服的笑容。


◇ ◆ ◇


月光在前頭領著路，齋藤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。
側眼偷瞄一下肩上的臉龐，
長長的睫毛還安穩地垂闔著，細微的呼吸聲也維持均勻的頻率。
嗯，沒問題。

話說回來，土方先生比想像中重呢。
可是這也難怪，畢竟他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些。
真是跟他的長相不太符合啊…………
啊，要是說土方先生長得『很漂亮』的話，他一定會生氣的。
而且還好這時候路上沒什麼人，不然說不定自己會被以為是綁架犯什麼的………
啊，要是土方先生知道堂堂新選組副長竟然被人背著回家，他一定會生氣的。

就在齋藤越想眉頭越皺的時候，肩上的重量竟不安份地動了起來。
不給頓時心頭一驚的齋藤有任何喘息的機會，
朦朧中還是迅速辨認出了眼前的臉孔。
「齋藤，你在幹嘛啊?」
老天保佑，從聲音中可以感覺到這個人其實還沒真的清醒。

「我來接您回去的。」
「嗯，要好好做喔……」
隨著漸趨小聲的話尾，肩膀又重新感覺到了重量的存在。
以及熟悉的呼吸聲。

好好做?
怎樣才算是好好做?
要再走慢點嗎?跟傾斜的角度有關係嗎?還是要換個姿勢?
但是齋藤也沒機會苦思太久。
當眉頭接近皺到不能再皺的臨界點，屯所已經是幾步之遙。


◇ ◆ ◇


近藤等人看來都在之前返回各自所屬的房間去了。
而土方，當然不能將他隨便丟在一旁，於是齋藤也只好循向前往土方的居處。
推開紙門進入後，先小心翼翼地將土方靠牆放下，然後摸索著點燃燭火。
齋藤也覺得自己這樣仔細鋪著棉被的動作實在是很罕見，但它的確正在發生。

一切就緒後，齋藤又是極盡輕巧地將土方抱起，以跪坐的姿勢逐步移往被舖上方。
再慢慢地，慢慢地依垂直線朝目標接近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終於，大功告成。
呼，齋藤鬆了一口氣。

太不像了，這種賢慧風格真是太不像自己啦∼∼∼∼
不過換個角度想，木雕也是同樣的道理啊：
只要一有小小的差錯，結果便會相去甚遠，不成功便成仁。

離去前，齋藤又再三確認過土方身上的棉被已經完整覆蓋每一個角落，
這才放心地關上房門。


◇ ◆ ◇


翌日早晨。

「齋藤，」已經梳洗完畢的土方看到齋藤經過便順口叫住他。
「聽說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?」齋藤點點頭。
「不好意思，麻煩你了。」土方撥了下頸後的馬尾。
「不會。」
然後兩人又錯身而過前往各自的方向。

一日之計在於晨。
一早便有好心情的齋藤，今天也愉□地雕刻著謎樣的新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