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走日記

夜半三更，原本人聲嘈雜的屯所也歸於寂平。
唯一的動靜只有土方踏過走廊木板時所發出細微聲響。

「回去睡覺吧………嗯？！」
縮著手抵擋寒風的土方突然因為某種發現而駐足不前。□暗中，室內角落似乎有個人影。

這種時間隊士們應該都早已各就休息位置，
自己要不是起床小解也不會在外遊盪。

「竟敢偷到新選組來？」
土方摸向腰間，但配刀並沒隨身帶出。
「嘖。」

邊放輕腳步側身悄悄接近，土方對不明人影也愈發疑惑。

如果真是宵小之輩，為什麼會維持靜止不動？
或者只是個想圖謀棲身之所的流民？
但有守備人員在應該也沒那麼容易就讓外人溜進來。
難道是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呸呸呸！

猜測到此為止。
不論來者何人，他倒想看看是哪個傢伙有這等膽量！

「誰！！」
土方一個箭步摸□衝至人影面前。
「啊！」「哇啊！」
結果兩人同時被對方的反應嚇到而往後退。

隨著雲朵飄移，淡淡的月光斜射了進來。



◇　◆　◇



「齋藤？」

驚魂甫定，土方總算察覺眼前之人身份。

「大半夜的在這種地方幹嘛？」
「…………反省。」

齋藤恢復原本正座的姿勢。

「跑來坐在這反省？」
「因為在房間會造成別人的困擾………」
「你在這不就造成我的困擾了嗎。」

既然危機解除，原本還想到某方面去的土方暫時坐下喘口氣。

「對不起。」
「算了。你到底是在反省什麼？」



◇　◆　◇



齋藤遲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。

但看他低著頭的樣子，還特地放著覺不睡跑來這裡"反省"，
土方大概也猜到幾分了。

「該不會是早上的事吧？」
「唔。」

齋藤抬頭看了土方一眼然後迅速低下，
又是上午縮在角落不停重複念著『都是我的錯』那付苦瓜臉。

「因為…連土方先生也……」
「我不是說過我的事就算了嗎∼！」



◇　◆　◇



是的，土方從寺田屋回來後也這麼說過。

因為齋藤一見留下近藤與阿常夫人先行返回的一行人，
就馬上抓著源イモ問情況怎樣了？？
源さん不但詳詳細細地將前因後果描述一遍，
連因為演了場為近藤掩飾的戲而揍了土方一拳所以土方……………的事都說了。

「不要隨便想像！」
齋藤憂鬱的目光飄往土方臉上時，
土方略帶怒意地阻止自己……的畫面浮現在齋藤腦海。



◇　◆　◇



背景拉回現在。

「源さん不就睡得好好的，你……齋藤，你有在聽嗎？」
土方反射性地摀住臉的下半部，齋藤再度飄過來的目光頓時彈開。

「要不是我剛好把錢還給阿常夫人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。」
「你在還錢的時候也沒辦法預料到後續發展吧。」
「可是因為我的錯誤而造成這種結果是事實。」

「你想太多了。」
土方垂下眼眸以長輩姿態說起教來：
「如果每件事都必須負起本意以外所有觸發衍生的責任，你擔不完的。」

齋藤看著土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，
想的卻不是自己。

這是，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人說的話嗎？

「再說，那是近藤先生的私事。你本來就不必受到牽連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
見齋藤臉色微微一沉，土方只認為是光這樣還不足以讓他□心，
卻沒發現那份被隔在『私事』之外的些許寂寞。



◇　◆　◇



「好了，你也快回去吧。」
土方起身準備回房把握剩餘的睡眠時間。

回頭再看了情緒依舊低落的齋藤一眼，又覺得不能夠就這樣丟著不管。

或許是一時的錯亂，或許是自然的流露。
總之動作就是在擺脫大腦使喚的情形下發出了。



◇　◆　◇



察覺到『不好！』的訊息是因為有雙眼神突然晶亮了起來。

而且這顯然與自己方才輕撫過齋藤頭部有關。

糟糕，糟糕到了極點。
土方的策士智能不動聲色地高速運轉中。

總司那小子最討厭的就是被當成小孩子看待。
而齋藤雖然比總司年幼卻成熟得多。
這樣不是更．糟．嗎……………！

「咳。」

土方假咳一聲：「我再重複一次，回去休息吧。這是副長命令。」
「是。」
齋藤努力拉平嘴角，所以形成了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。

瞥了一眼後，土方依然氣定神□地背著手離開。



◇　◆　◇



『這是第一次呢。』

彷彿這麼說著般，
難得出現的晶亮眼神在□暗中持續閃耀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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齋藤：自從外表變成滄桑少年後，第一次被人摸頭耶∼。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