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走日記

晴明覺得今天的博雅很奇怪。

明明是有什麼事，卻能夠忍這麼久還不開口。
還不時偷瞄晴明幾眼，一被發現就趕緊若無其事地別開。

晴明不知道的是，博雅其實正在回想。今早下朝後穿過皇宮走廊時，
不遠處剛好有三個宮女聚在一起談話。

「.........說到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啊，」
「咦∼什麼什麼，快說嘛!」
「就是啊!」

『嗯??』
博雅當下反應躲進一旁的圓柱之後。

雖然偷聽是不好的行為，不過這時候走出去好像更奇怪。

「別急，先聽我解釋啦!我昨天看了一本繪卷。」
「哦，一定又是你偷偷弄來的秘卷吧。」
「我也要看!」

「它的故事是說...........把人當成寵物喔!」
「呀~~~~~~~~」
「人也可以當成寵物嗎?」

「當然可以啊!」
「不但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思，還會暱著你撒嬌，充滿治癒心靈的效果呢!」

「那和晴明大人他們有什麼關係?」
「妳們看到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走在一起時，覺得怎樣?」
「好美的畫面喔!」

『啊?』
這邏輯到底是怎麼來的啊!
博雅心想。

「聽說他們私底下交情也很好。」
「沒錯，感覺博雅大人總是跟在晴明大人身邊對吧?」
「對啊，所以呢?」

「不覺得............博雅大人也像寵物一樣嗎?」

『什麼!!』
要不是摀著嘴，博雅差點立刻大喊出聲了。

「呀~~~~~~~~博雅大人好可愛喔!」
「的確是很有治癒心靈的效果。」

『不要擅自替人認定啦!!』
博雅焦急地在心裡吼著。

宮女們一邊繼續談笑著一邊移動腳步，
往博雅的反方向去了。

「好險，要是往這邊來我就沒處躲了。」

博雅鬆了口氣，從圓柱後走出。




回想完畢。

博雅終於做好準備，看著正在斟酒的晴明:

「晴明，我們兩個是朋友吧?」
「是啊。」

「可是一般的朋友會這麼常見面嗎?」
「嗯.........應該不會。」

晴明泰然自若地望著歸鳥飛過佈滿晚霞的天空，
並喝下琉璃酒杯中所盛之量。

「果然...........」博雅低聲念道。
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
總算把目光集中在博雅臉上的晴明問。

反倒是博雅低下頭，很勉強地才把字擠出來。

「今天，我聽到宮女們說我是......是..........是『寵物』!」

「寵物?!」
晴明哭笑不得的表情是因為覺得這個詞實在太有趣了。
真是不可小看女人的想像力啊。

難怪博雅語帶悲憤。

「怎麼會，博雅才不是寵物呢。」

「晴明!你也這麼覺得嗎?」
博雅充滿感激地看著晴明。

「寵物的話...........」

此時原本坐著的晴明直起腰呈現半跪狀態，
博雅的視線變得略為由下而上。

「會摸摸他的頭。」
「嗯。」

晴明邊伸出手輕撫在博雅的帽上，撥掉附著的花瓣。

「會餵他食物。」
「嗯。」

晴明拿起一塊盤中的魚乾遞出，
博雅順勢接了過去，然後很自然地放入口中。

「還會............博雅，接著。」
「喔!」
博雅將手舉過頭上，接住晴明突然拋出的東西。

打開手掌一看，是塊乳白色光澤的圓形石頭。

「這叫月光石，對著光的話會浮現新月形喔。」
「嗯.........可是我怎麼看不到呢?」
博雅瞇著眼把石頭對著光線轉動。

「因為這是日光啊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哈哈!」
博雅摸著頭傻笑，把石頭放回地板上。

「對了，你剛才說還會什麼啊?晴明。」
「還會陪他玩，這樣才叫寵物。」

「哦............」
博雅雙臂交叉，像是在試著把思緒整合起來。




片刻的靜默。




「可是，你剛剛不是全都做過了嗎?」

「............哎呀。」
晴明一臉驚訝地與博雅四目相接。




博雅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敏銳的。




目光頓時飄向別處的晴明，舉起的酒杯剛好遮住唇形。

「如果我是寵物的話，」

被博雅的話再次拉回，
晴明只好專注看著博雅一臉正經地站起宣示:
「那我現在要......要............『離家出走』!」

然後轉身跨著大步走出晴明家門。




「唔，玩得太過火了嗎。」

若有所思地抿著被酒潤濕的雙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