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,陽光依然明亮。
天空蔚藍,清風吹得白雲微動,也吹走了暑意。
晴明和博雅在宅內陰影處席地而坐,如往常般舉碟對飲。

只是今日博雅並沒讚嘆著:「天空好藍呀。」「清風真舒服。」之類,
而是眼神縹緲地望著遠方,偶爾還輕嘆幾聲。這次又怎麼啦。
晴明心中暗想,嘴角勾起微笑,繼續等待博雅開口。

「吶,晴明」博雅放下酒碟,
明亮又真誠的雙眼望著晴明:「大白天的就在喝酒好嗎?」
「有何不可?」」
「我們應該要更積極地利用生命中的時間才對。」
「與你一同飲酒就是我選擇的利用方式呀。」
「可是,有些人卻連這樣也做不到………」博雅流露出哀傷神色。
「比如說誰?」晴明仍繼續將酒碟遞至唇邊。

於是博雅開始敘述昨晚發生之事:




不知從何時開始,
在每晚回家座車所走的那條路上,會聽見細微的女子哭泣聲。
雖然覺得不忍,但光是掀開簾子往外探視,並無法分辨哭聲是從何處而來。
隨著座車前行遠離,也就漸漸聽不見了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。

就在昨晚,博雅決定解開一直盤繞心頭的疑慮。
就著明亮的月光,取了一枝火把,並吩咐隨從於原處等待。
「博、博雅大人,您一個人去真的好嗎?」隨從擔心地問。
「沒關係的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」博雅微笑回應後離開。

循著哭聲彎近一旁的巷道後,又經過幾個曲折。
就在博雅開始疑惑既然有這段不算短的距離,
為何之前還能聽見哭聲時,
看見了前方有個女子正跪坐在一株櫻樹下低頭哭泣。

「呃……」博雅走近,
女子也停止哭泣,抬起頭望著博雅。
女子看來未滿二十,是個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孩。

「是妳一直在這裡哭泣著嗎?」
「是的。」
「為了何事呢?」
「我已經不是這個塵世的人了。」
「嗯。」

即使知道對方為鬼怪幽魂,博雅也未顯得過於驚訝或害怕。
畢竟跟在某人身邊也見得多了吧。
況且眼前的女孩看來並無危害,反而楚楚可憐,需人幫助。

「我自幼體弱多病,尚未成年就已病故。
至今家人皆已逝世,但我卻因對人世留有遺憾而遲遲無法離開。」
女子不禁哽咽。
「我根本…………就還沒嚐過生於人世的喜□啊。」
說完也跟著掉下淚來。

博雅深覺同情。
生前無法實現自己想做的事,甚至不能看看這世間的美景,
尚未感受到生的樂趣前就結束了生命。

實在不能置之不理。

「別難過了。我有一位很□害的朋友,他一定能幫妳的。」
博雅柔聲說道。
女子聞言含淚而笑:「真的嗎?」
「是的。」

「那就謝謝博雅大人了…………」
女子低頭行禮,身影逐漸模糊如煙霧般消失了。




「……………就是這樣。」
「哦………謝謝你幫我接了件差事啊。」
晴明雖然笑著,但在博雅看來絕對不是那麼回事。

「我…」
即使想辯解『我又沒說那個很□害的朋友是指你』,
應該也是徒勞無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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